此博主已于2月3日弃博。天涯之大,随君去也。

【R76|已完结】你虔诚的灵魂 -6.1

R76,纯爱,Happy Ending

——Your Pilgrim Soul, 命名取自叶芝诗歌《当你老了》

 第一章   第二章  第三章  第四章  第五章  第六章(上) 

第六章(下)  第七章  第八章及尾声

设定:

正剧,时间点就是OW游戏年2076年。

7年前守望先锋总部的爆炸,让莱耶斯和莫里森当场毙命。

地狱归来的死神发现他的记忆在渐渐地消逝,就如同他的生命一般。

或许有一天,他会连他曾经的恋人杰克·莫里森也一起忘记。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,在追查真相的路上,莱耶斯的身上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?


第六章内容太长了,我都担心手机客户端读取不能,因此拆成两部分。该点的赞不要少啊你们可以当做这是两个章节(喂




当莱耶斯脸色凝重地说,他们必须要回守望先锋去的时候,下午四点钟的阳光正斜斜地照在旅馆的地板上,将一切都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。

这场景就像来自一部关于英雄的电影。当主角决定要舍弃一切,去做他认为必须要做的事情的时候,亘古未变的血色残阳便在这一刻有了存在的意义。

莫里森没有立刻回答。他只是坐在莱耶斯身旁,出神地凝望着窗外的阳光。

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是否应名之为后悔。可当莱耶斯缓慢又坚定地询问他的时候,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他。

他讲了他在高空中坠落,目睹一切化为灰烬;

他讲他对着镜子缝合脸上的伤口,却无法缝合自己的心;

他讲他孤独的流浪,对真相不择手段的苦苦追寻;

他讲他在漓江塔的失控,和从此之后再也听不得任何跟守望先锋有关的消息。

他不知道他讲了多久。他只是一直盯着太阳的方向,当他意识到自己正在默默祈求时间停止、再也不要有日月轮换的时候,他的故事却已经到了终点。

莫里森轻轻颤抖了一下,像雪山上的一丛松叶,抖落经年积满的霜雪。

他回过头,看到了莱耶斯的眼睛。莱耶斯的眼神很平静,似乎他们只是两个平常的老人,正坐在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家中。下午阳光正好,温暖适宜,他们闲来无事肩并肩坐着听其中一个人读书,而那文章才刚刚告一段落。

一瞬间他觉得心痛。那是一种缓慢的钝痛,随着最美的阳光迅速地褪色而越痛越深。

莱耶斯也正是在这时候说了那句话。

“我们得回去,杰克。守望先锋正在重新凝聚,活下来的人,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。”

莫里森轻轻点头,却只是坐在那里没有动。

他们已经整装待发,各自穿着各自来时的衣服。尘土、血液和烧焦的气息盖住了干净的肥皂味,之前赤裸的相拥和放纵的性爱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——

就像是杰克·莫里森的整个人生。

他不想碰那扔在地板上的武器。他凝视着空气中飘荡的尘埃缓缓落在磨脱烤漆的枪柄上,盼着就这样一坐千年,看着灰尘将它掩埋。他曾经真的很喜欢上前线,自从他当了指挥官之后,每次都恨不得把最危险的任务分给自己。他曾笑着说自己最喜欢一大早脉冲弹药的味道,那时他年轻而张扬,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垂垂老去。

他不再是守望先锋的指挥官了,就算与故友重新聚首,他也绝不会再回到那个位置。

是他害死他们的。这就是守望先锋的毁灭背后的真相。

莱耶斯的散弹双枪就放在他的步枪旁边。它们紧挨着彼此,这幅情景让莫里森心里的苦涩泛起一丝安慰的涟漪。可是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莱耶斯站了起来。他看着莱耶斯走过去,从地板上捡起自己的武器,沉着地把它们插回枪套里。

他茫然地抬起头,看着莱耶斯一步步走近。全副武装的莱耶斯连带有尖刃的指套都戴上了,唯独没有戴那副遮挡面容的面具。于是他看到“时光微尘”的眼镜再度闪烁起记录的蓝光,也看到了镜片背后莱耶斯孤独而悲伤的眼神。

莫里森突然想起了他自己终于确定真相时的样子。

那场爆炸弄断了他的胳膊。他没法带着这么重的伤逃脱严密的安检,只能在中国的梅雨季节里滞留了整整三个月,等待伤口的恢复。

那些日子里,每一天都在下雨。不管他醒着还是睡着,淅淅沥沥的声音从未曾停止。他的衣服永远都很潮湿,连带着手臂钻心的疼。他只能拼命地蜷缩起来,试图用肌肉的收紧来让大脑麻痹。有些夜里,当他因为痛楚而抱紧自己的时候,他常常会想起莱耶斯。

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,他曾哭得像个孩子。哭过之后什么都不会改变,也不会减轻他的疼痛。他就那样挣扎在地狱的底端,他曾一度想到了死。

可他又是那么害怕。如果莱耶斯如他的名字一般去到了天堂,他要怎样才能在地狱与他重逢?

那些他曾经有过所有的情感,此时此刻,都清晰明白地写在莱耶斯的眼神里。重逢的喜悦曾短暂地冲淡了那份苦痛,可他们都知道,它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地消失。只要他们还活着,他们就必须背负这份自责和哀痛,背负已经消失的理想和骄傲,和所有死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的生命的重量。

因为他们选择成为英雄。这就是英雄的代价。

“你说的对。”莫里森沙哑地咳了两声,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双腿,重新捡起脉冲步枪。“我的移动终端扔到地中海里了,我没有收到温斯顿发出的信号。你说你之前遇到了奥克斯顿?她有没有跟你说具体的方位?”

“他们在直布罗陀,没记错的话,那边的岩缝里有一个我们的监测站。当年兴建的时候就花了不少功夫,现在看来真是没白花钱。”

莫里森回忆了片刻,在记忆中确定了大概的方位。

“我们从这里取道去古巴,如果运气好的话,也许可以碰上搜查的不那么严格的船只。等航行到非洲,我们就得提前下来,走西西里岛,再转车去西班牙……”

听到他的路线规划,莱耶斯轻笑出声。

“这样太久了,杰克。我们直接坐飞机去西班牙,然后再从最近的城市出发,沿着公路前往监测站就好了。”

“我们两个都不太可能通过航空公司对身份的核查。”莫里森无奈地说道,“我连一本像样的护照都没有……”

“那就找不需要护照的航空公司,比如私人经营的那种。”莱耶斯轻松地说,“只要你出得起钱,他们可以送你去任何地方。当然,他们也总是太过好奇,所以我们还是得自己走一段路,希望你不会介意。”

“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偶尔出去吃顿好的你都嫌肉疼。现在反而越活越像个有钱人了?”莫里森强打起精神,跟莱耶斯打趣道。他不想让莱耶斯看出他在想什么,可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莱耶斯的表情,他又觉得自己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面前根本无从遁形。

一股无法忍耐的痛楚从胸口涌上来。他匆匆忙忙地转过身,朝房间的大门走过去。

莱耶斯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。

“杰克,别怕。”他说。

 “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。不论是生是死,我们都共同面对。就算等在前面的是地狱,我也会跟你一起走进去。”

空荡荡的旅馆房间里,充盈的只有夕阳温暖的余晖和莱耶斯的声音。他听进去了每一个字,它们顺着他的胸口把那痛楚冲淡,沉甸甸地落到小腹,带给他淡淡的温暖。

莫里森轻轻吸了下鼻子。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紧紧地握住了莱耶斯的手。

 

 


直布罗陀所在的海峡,在人类的历史上曾是一处非常重要的地理位置。但就像过去的英雄早已光荣不再,当海平面的上升将周围的大片城镇全部淹没之后,海峡变成了广袤的海洋,唯一剩下来还能让人想起直布罗陀这个名字的,就只有曾作为地标的一块巨岩。

作为一个全球性维和组织,守望先锋也在调查导致这次淹没的成因。他们在那巨岩之间建立了一处监测站,后来把它扩建成一处火箭发射基地。可自从守望先锋横遭取缔,这处建设良好的监测站就被荒废了,再也没有人提起它的存在。

莫里森开着一辆老旧的皮卡,不紧不慢地奔驰在盘山公路上,副驾驶坐着百无聊赖的莱耶斯。他们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些过去的痕迹:几面印刷着守望先锋标志的广告墙,一些军用辎重车辆留下的车辙,偶尔还会看到早已长满荒芜杂草的补给站。

他本来以为还会看到一些别的东西,一些他这些年行走世界时常常会看到的。

在联合国颁布了PETRS法令之后,世界各地都曾掀起过一阵反守望先锋的浪潮。标语和喷漆迅速占领了很多城市的大街小巷,“抵制守望先锋”的字样覆盖了曾经的英雄宣传海报,也覆盖了年轻人对英雄的敬仰。

他见过打着反守望先锋旗号的年轻人,拿着铁棒肆意殴打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兵;也见过曾将面包无偿赠予守望先锋据点的店铺老板挂出“前守望先锋成员不得入内”的木牌。守望先锋变成了一种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,一夜之间,似乎全人类都巴不得将他们从共同生活过的地球上抹去痕迹。

但在这条寂静的公路上,他们能够在道路两旁的守望先锋指示牌上看到的,就只有木漆脱落的斑痕。

这辆车是他们买来的。他们本来只打算租一辆车,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把它还回去,至少当他们刚下飞机的时候是这么打算的。为了不惹人注目,他们还换了些平常的衣服,把自己那身装备都放在随身的行李袋子里。

莱耶斯挑中了这辆皮卡,因为它的样子在当地非常常见。车场主人以为他们是来旅游的,热情地询问他们想要前往的目的地并询问是否需要安排向导,为了让他闭嘴,莱耶斯干脆往他手里多塞了几百美金,把它买了下来。

于是,一切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。莫里森一路都在扯着不合身的衬衫领子,最后干脆在开出十几公里之后换回了原先的衣服。莱耶斯笑他长胖了,还不怀好意地戳他的小腹。他们在车上打闹成一团,差点把车开进山沟里去。

但那都是几个小时以前,天还没黑的时候的事了。在这个季节的地中海沿岸,白天总是艳阳高照,可一到晚上太阳落山了,空气里的温度就会迅速地冷下来。莫里森穿着夹克,还能勉强抵御呼呼的冷风。但莱耶斯却打了几个喷嚏,也显得没什么精神。

“把你的大衣穿上吧。”莫里森说,“虽然丑了点,好歹能挡个风。”

“就像你那件夹克有多好看似的。”莱耶斯笑了笑,却闭着眼睛一直没动。

过了一会儿,莫里森又问:“你的衣服在哪呢?” 

“后车厢里,跟枪在一块儿。”莱耶斯听上去像是要睡着了。“我懒得拿,也没那么冷。”

他们又继续开了几个小时。最开始莫里森还打算找些音乐来听,但没多久他就发现在这个区域根本搜不到什么像样的网络信号,唯一能找到的台就是一些广播节目。他听不懂西班牙语,但莱耶斯很快就把电台关上了。

“他们在责怪北欧国家对地中海海平面上升无动于衷。”莱耶斯说,“他们说这世界越来越糟糕,需要新的英雄。”

莫里森没有答话。过了一会儿,他又翻了翻车里的抽屉,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前车主留下的CD,却只是一无所获。

莱耶斯已经靠在座椅上轻轻打起了鼾。他看上去累坏了,莫里森不想吵醒他,于是渐渐放慢了车速。从这里到直布罗陀监测站还有一段距离,保守估计还得再开上一个白天,但他们已经离的这么近了,也不差再耽搁上几个小时。

拐过一处急弯,又向前开了五公里,莫里森看到了一个路边的中转站。

在守望先锋的鼎盛时期,这里曾是一处非常重要的据点。时不时就有大型车辆载满火箭燃油奔驰在这条盘山公路上,因此,道路两旁也慢慢建立了很多中转站,专供长途司机歇脚或补充燃料。他沿着路边缓缓地停了车,拉好手刹,把莱耶斯留在车上,自己走了下来。

中转站的标志牌是暗的。这里早就已经废弃,连门口的水龙头都拧不出水来。他伸手拨开破门前缠绕的藤状植物,试着推了推门。

门没有锁,但是屋子里空荡荡的。所有的空调和制冷柜都被运走了,看样子他没法指望在这里找到一些像样的补给品了。

他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,默默地记住了通风口和后门所在的位置。大厅后面还有个小仓库,在从前这里还摆出柜台售卖零食和药品的时候,他们总是需要一个仓库来储存货物的。他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把仓库的锁撬开,惊喜地发现里面的货架上还放着成箱的压缩营养饼干、矿泉水和阿司匹林。

守望先锋的战士只需要这三种东西就能征服世界,他默默地想着。哦,或许还要再来一把脉冲步枪。

他们在飞机上吃过几个汉堡,下了飞机又买了一瓶巧克力糖豆,但这些东西都没办法真正填饱肚子。莫里森拿了两块饼干和一瓶水,一边走回车上一边撕开其中一块的包装纸。他咬了一口,嘴里瞬间充满他熟悉的香味儿。

这是守望先锋著名的中国科学家周美玲曾经参与研制过的饼干,不仅营养全面,味道也特别棒,甚至能加水冲泡做成美味粥糊喂给伤员。他觉得自己真是走了大运。

“嘿,加比,你猜我找到了什么?”

他敲了敲副驾驶的窗户,莱耶斯却没有醒来。他的额头顶着车窗,睡得那么沉,看起来温柔又安静。

莫里森吃完那块饼干,把另一块塞进兜里。他打算等莱耶斯睡醒了再给他看这个惊喜。

他从后车厢把两人的行李搬下来。屋子里空地很多,他选了一处靠近后门的位置,在地上铺了一块行军毯。这个位置比较隐蔽,从窗户和正门都看不见,同时又靠近房间里的第二个出口,万一发生什么意外,也方便他们逃生。

虽说在这荒郊野外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,但莫里森可不敢掉以轻心。

一切准备好之后,他重新回到了车上,熄火,拔掉钥匙,然后摇醒了莱耶斯。

“加比,下车吧。我们在这过一夜,明天早上再出发。”

“唔。嗯。”莱耶斯迷迷糊糊地答应着,跟他一起走进中转站。他走得昏昏沉沉,差点撞到破碎的门上,莫里森眼疾手快地把他拽了回来。

“怎么不看路……”话音刚落,莱耶斯的身体就因这一拽的惯性向他怀里倒过来。莫里森习惯性地接住了,继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
之前他们在旅馆的时候,他跟莱耶斯曾相拥而眠。他知道莱耶斯身体的温度,而此时莱耶斯的整个脑袋都在散发着高于常人的热气。他把莱耶斯放到铺好的毯子上,让他好好地躺下来,解开他的衣服,摸了摸他的身体。

那副苍白的躯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。仿佛有一团火正在莱耶斯的脑子里燃烧,而他的身体却躺在冰天雪地之中。

“加比,”他又试着唤醒莱耶斯,还是没有成功。他猜想莱耶斯的状况应该是再度恶化了,但好在这次只是昏迷,而且还有他在身边。

他把所有能找到的厚衣服都盖在了莱耶斯身上,自己只在T恤外面套了那件不太合身的帆布衬衫。他从药箱里拿了两片阿司匹林,饮了一口水,嘴对嘴地喂莱耶斯把药片咽了下去。

外面的月光好亮,照在瓷砖的地面上,反射进他眼睛里。于是他背靠着墙低下头去,把脉冲步枪抱在怀里,静静地等待着长夜过去。

“你会没事的。”他呢喃着,伸出一只手,轻轻抚摸莱耶斯滚烫的额头。

“再坚持一会儿,加比。等到明天,我们就回家了。”

 

 

 

天刚蒙蒙亮的时候,莫里森听见了几声渺远的鸟鸣。这片山区里鸟类很多,一声连一声,不一会儿就成一片欢腾的气势。他眺望着逐渐发白的天际,就在这时候,莱耶斯醒了。

“杰克?”他眼睛都还没有睁开,就伸手去摸身边的人。莫里森拍了拍他,简短地握了握他的手掌,又试他额头的温度。不出所料地,莱耶斯的热度已经消退了。

“你醒了。”莫里森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,“睡得怎么样?”

“你一晚上都没睡?”莱耶斯看着他,轻声问道。

“总得有人来守夜呀。”莫里森说,“别担心,一切都好。”

“我们这是在哪?”莱耶斯坐起来,茫然地看着周围,“我们已经到监测站了吗?这地方荒的可以啊,那只猩猩把设备都卖掉换花生酱吃了吗?”

“这只是路边的一个中转站,监测站还远着,我们现在准备出发,晚上能到就不错了。”他笑着说,继而想起了那些饼干。“对了,加比。你绝对猜不到我在仓库里找到了什么。”

莱耶斯瞪大眼睛看着他,等着他的后文。

莫里森摸了摸裤兜,又临时改变了主意。

“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呢?”他指了指仓库的门,“保证给你一个惊喜。这样,你先去给自己找点吃的,顺便收拾一下行李。我去给汽车加油,等会儿我回来找你,咱们就出发。”

他站起来,往门外走去。他听到莱耶斯打开了仓库的门,想到莱耶斯看到那几箱子东西的时候脸上会露出的表情,忍不住露出微笑。

后车厢里放着他们为了这次赶路买的汽油。他扛起一只桶,打开油箱盖,把汽油咕咚咕咚地灌进去。这些汽油足以支撑他们完成今天的旅程,他把油倒了个精光,然后把桶扔到路边。他坐到驾驶位置上,给发动机点火。引擎顿时发出令他满意的轰鸣,他觉得自己跟这车子一样,都充满了干劲。

“你搞定了吗,加比?”他大声喊道,“把行李搬上来,食物和水拿一部分就好了,剩下的可以先留在这,以后也许也会有人用得上。”

他等了一会儿,没有人回应。

“加比?”他把头伸出车窗,冲屋里喊道:“你听到我说话了吗?”

他听到屋里传来回声,却没有莱耶斯的回答。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他蓦地感到不安,他跳下车子,转身向中转站里跑去。

地上的行李和衣服都还在原来的位置,连毛毯都没有挪动半分。四下空荡荡的,他冲到储藏室门前,拉开那扇门——仓库还是他昨天来时的样子,既没有被人动过,也没有莱耶斯的身影。

“加比!?”他从仓库退出来,失声地大喊:“加比!!?”

三秒钟静默之后,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打开的后门上。

他从后门冲了出去。四周没有来人的痕迹,也不像有什么外来的威胁。可是在离他不远的一处草丛那留下了浅浅的鞋印,他蹲下身,辨认出那是莱耶斯的金属战靴的痕迹。

或许莱耶斯只是想出来转转,看看周围的情况。莫里森这样想着,却只是觉得心慌的厉害。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只是给车子加个油,莱耶斯就不见了。他们已经离守望先锋的监测站这么近,可偏偏在此时,他的前路一片茫然。

从早晨醒来到现在,他们分开只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。这点功夫,莱耶斯也只是徒步行走,一定走不了多远。抱着这样的想法,莫里森强迫自己发软的双腿重新站起来,继而沿着后门出来的道路发疯地奔跑。他看着周围所有的一草一木,不让自己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线索。

“加比!!加——布——里——尔!!”

他的声音惊起远方的飞鸟。如果真的有敌人跟踪他们来到这里,此时他或许早就身首异处了。

莫里森根本无暇顾及这些。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,附近所有可能的地方他几乎都找遍了,却始终没有找到莱耶斯。他喊得嗓子冒火,声音嘶哑,喉咙里一股甜腥,像是要流出血来。可是除了偶尔的鸟鸣,没有任何人回答他。

他喉头堵的厉害,像是有人把一个重铅块塞了进去。又或许塞进去的根本是他的心,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处只剩一片空洞。悔恨铺天盖地地涌来,他喘不过气,却又不能让眼泪涌出来。他的视线不能模糊,他不能让任何东西阻碍他找到莱耶斯。

前面不远处的道路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。有些东西好像跟他来时不太一样了。

他下意识地走过去,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脚印。靠近路边的泥土较为松软,那些脚印很新,能够清晰地辨认出是属于莱耶斯的。

莫里森心里一阵悸动,他紧走几步,来到了那处断崖附近。

这里的盘山公路,道路两旁都树着防止车辆赶夜路滑下山坡的夜光护栏。昨晚他们来到这附近的时候,护栏还都是完好的。可此时,有一处护栏被斜斜地撞开,留下一个人宽的豁口,就像有什么人慌不择路,不小心撞到了护栏上,弄断了那些年久失修、早已锈蚀的金属横片。

护栏带刺的边缘裸露着,上面还沾着暗红的痕迹。莫里森伸手过去轻捻了一下。凝血在他指尖抹开,血液还很新鲜,是不久之前才留下来的。

他向前走了几步,站在破损的护栏边缘。

来自山谷的风撩起他的衬衫。在他脚下矗立着陡峭的岩壁,一眼望不到尽底,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黄色的山岩。

 



- TBC



如果你看到这里,那你一定不介意听作者说句话~

我想说的其实非常非常简单:

如果你看到哪里,觉得有趣,觉得悲伤,或者觉得很感动,都请不要吝啬地告诉我。哪怕只是复述我原本的文字,哪怕只是单纯地说几句你的感受。

知道看了我的文字之后你的感受,这才是我更新的全部动力

创作是一件非常孤独的事。有如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,望不见前方的灯火。

请为打动过你的文字的作者,点一盏微弱的明灯。

谢谢喜欢,我亲爱的读者。


热度(109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陶然 | Powered by LOFTER